与后殖民说再见 , 第三届广州三年展

  • 2008.09.06-2008.11.16
    广东美术馆,广州,中国

    跟后殖民说再见

    本届三年展抛出的第一个话语是“跟后殖民说再见”,这是策展工作的理论出发点,同时也是策展团所欲呈现的一个批评性视野。“跟后殖民说再见”并不是对于后殖民主义的简单否定。一方面,作为一种现实处境,后殖民远未终结;另一方面,作为艺术策展与批评领域的主导性话语,后殖民主义已经高度意识形态化与机制化,不但日渐丧失其批判性,而且已经成为一种新的限制,阻碍了艺术创作新现实与新界面的呈现。所以“跟后殖民说再见”,不但是从后殖民“出走”,而且是一次“再出发”。

    2008年是“68运动”的五十周年,半个世纪以来,多元文化理论和新社会运动已经把社会与日常现实解构为一幅不同观念相互冲突的镶嵌画,而国际当代艺术实践也大多聚焦于身份、种族、阶级、性别等尖锐的社会、政治问题。在五十年后的今天,那些曾经作为革命力量的理念,已经在“政治正确性”的口号保证下转化成为一种主导性的权力话语。而这些理念和话语的核心,正是始终纠结在当代艺术-文化领域中的种种形态的后殖民主义话语。半个世纪以来,后殖民主义不但构成了一个理论批评与策略的集合体,一个无所不包的话语场,而且已经构成了一种意识形态。本届三年展策展团指出:在后殖民主义话语场中,文化多元主义、身份政治与后殖民主义理论共同建造的“他者政权”及其权力游戏已经构成了一种“漫无边际的正确性”。如何在一种差异的生产中确立起差异的伦理?如何在对他性的保持中预防“他者的暴政”?这是目前国际策展界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

    长期以来,众多的国际艺术大展致力于构造所谓“众语喧哗的话语现场”以及“不同价值的协商空间”,强调文化身份与政治的正确性,而忽视了创造力的展现以及当代艺术对于可能世界的追求。“身份”、“多元”、“差异”等概念已经失去了往昔分析、批判的锋芒,而转化成为国际化组织平台上的意识形态表达;这些意识形态化的概念共同编织出“多元文化主义的管理机制”,并因而构成了对于当代艺术创造的一种新的限制,同时也遮蔽许多新的问题界面。所以,2008广州三年展的策展工作首先就要提醒大家注意“多元文化主义的限度”,并且勇于“跟后殖民说再见”。

    这就要求三年展的策展实践主动刷新理论界面,从目前主导性的、泛政治-社会学的话语意识形态中出走,通过一系列学术动员与视觉组织工作,与艺术家共同研究、合作,从当下的现实经验与想象中共同孵化出艺术创造的新的话题与气象。

    三年展演习:否定与提问

    2008广州三年展可以被视为向国际艺术界的一系列提问,提问方式由两方面构成:一方面是“否定演习”,即声明什么是本届三年展所不要的,希望艺术家们共同想象和思考——除了现行的这些整体论的泛政治-社会学议题之外,当代艺术还可以开辟怎样的创作空间?策展团队不希望宣称本届三年展“是什么”,而首先希望理清它“不是什么”。

    2008 广州三年展的自我想象,否定演习……

    不是西方-非西方,不是全球-本土化,不是国际主义-民族主义,不是左或右,不是世界主义,不是多元文化主义,不是族群主义,不是后殖民主义,不是后现代主义,不是身份政治,不是文化政治,不是社会学报告,不是关系美学,不是第三世界、第三空间,不是第三条道路,不是他者的政权,不是另类现代性,不是杂糅文化,不是旅游奇观,不是民俗学景观,不是新人秀场,不是艺术大都会……

    另一方面,本届三年展还设置了名为“艺术家提问演习”的特别计划。艺术家们可以通过三年展这个平台,向策展人、批评家以及国际艺术界的其他同仁自由发问。“提问演习”是本届三年展前期的一个重要平台,策展团希望与艺术家们共同探讨当代艺术创作的理论处境,并在问答中清理出一些纠缠在艺术界的伪问题,同时使艺术家关心的最新的问题界面浮现出来:

    通过否定演习以及提问演习,2008广州三年展希望与所有艺术界同仁一起思考,共同想象本次展览的实现方式。对于策展团来说,重要的是通过话语反话语,是在话语清盘中获得创作的自由和释放——由此,策展人才可能与艺术家一起,“通过视觉进行思想”。

    另外,2008广州三年展将继续开放“三角洲实验室”,并将之作为广州三年展的基本语法。第一次实验室将在2007年11月正式启动,活动内容包括:
    A国际论坛:“多元文化主义的限度”,讨论多元文化主义与后殖民话语的意识形态化和体制化,以及作为个体生存经验的“多元”与“差异”等问题。
    B圆桌会议:“从亚洲再出发:大展的疲惫与亚洲症候群”,探讨在国际大展日渐疲惫的时代,双年展、三年展在亚洲语境中的发展状况与可能性。

公众号名称:徐震 XuZhen